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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教或传教伊斯兰教 来自维基百科,自由的百科全书
达瓦(阿拉伯语:دعوة,罗马化:Da'wah、波斯语:دعوت)是一个阿拉伯语单词,字面上解作“呼唤”、“邀请”,在伊斯兰教的语境下则指力求宣扬伊斯兰教[1]。名词变体达伊(阿拉伯语:داعي,罗马化:Da'i)是指呼吁、邀请他人皈依伊斯兰教的人[2]。与寻求武力强迫改信的圣战不同,达瓦透过传教活动宣扬伊斯兰教[3]。奉行伊斯兰原教旨主义的萨拉菲运动强调每位穆斯林都要承担宣教的责任,宏扬纯粹、原始的伊斯兰教[4]。
达瓦一词由三个阿拉伯字根“د”、“ع”及“إ”组成,是一个动词,意指“去呼唤、召集、遣使”。任何从事达瓦工作的人们,不论男女都称为达阿瓦。杜阿特、达阿伊特分别专指从事达瓦工作的男人和女人。达阿瓦一词早在伊斯兰教出现之前已经存在,但意思完全不同,是指预留在家畜身上的奶。阿拉伯语辞书学家伊本·曼苏尔指出,传统阿拉伯人有在家畜身上保留部分乳汁的做法,他们认为这样可以促使家畜分泌更多的奶水,款待突如其来的宾客。达瓦在伊斯兰教是指邀请他人皈依,而保留部分奶水的做法则催使家畜产出更多的奶水,有相通之处。另外,这个词语在伊斯兰教出现之前还有呼唤人们前来参加宴会,共享饮食的意思。[5]
阿拉伯语的达瓦被指是意第绪语的“祈祷”一词的其中一个来源。据指是说突厥语的犹太人把这个词语传入,但这个说法得不到历史文献的支持,无论是突厥语还是阿拉伯语里,这个词语也没有祈祷的意思。此外,达瓦一词有闪米特字母Ayin,但意第绪语里的祈祷一词却没有体现这个字母,意味著它可能经过非闪米特语族的突厥语或波斯语传入,但由于地理上的差距太大,难以单从字词相似便断言它是经东方犹太人传给阿什肯纳兹犹太人。[6]
达瓦的基础定义是传扬真主的言论和社会,令世人追随伊斯兰教的真理,但它亦有促请穆斯林严守宗教传统,回归伊斯兰教正道的意思[7]。伊斯兰教学者简·伊德尔曼·史密斯指出,一些人会认为达瓦包括把一些偏离了伊斯兰教的人导回正轨,例如令一些没有严守宗教规律或只在主要节日参与礼拜仪式的穆斯林开始恒常礼拜、出席清真寺的活动、缴纳天课[8]。
学者唐·M·麦柯里在他的著作《福音与伊斯兰教》里把达瓦定义为“呼唤人们信仰安拉的行为,即是伊斯兰教的传教”,他又引述另一位作家指达瓦是“召请全人类回归真正的理性、初心和尊严,成为真主在世上的哈里发”。伊斯兰教学家约翰·埃斯波西托形容宣教的人群在社会医院、诊所、法律援助机构等服务机关、伊斯兰银行、投资公司、保险公司等经济单位、学校、幼儿护理中心、青年营等教育系统及宗教出版和广播部门工作,不论是青年还是老人都是他们的宣教对象[9]。
由于基督教强调信徒是“走进”信仰,而伊斯兰教则认为穆斯林是回归本心。穆斯林知道这种字词上的分别,不会使用“传教”和“传福音”来形容达瓦。尽管基督教的传教与伊斯兰教的达瓦类同,但它们并非相同。基督教传教招揽人们加入教会,但达瓦是为了迎接人们加入穆斯林社群[10]。
《古兰经》的多段经文和记录穆罕默德言行的圣训都描述了有关宣教的内容,并强调了其重要性。穆斯林有广邀世人接纳安拉之道的责任,在不同情况下采取各种适当的方式和办法实践[11]。达瓦一词的各种名词和动词变体在《古兰经》里出现了超过200次,其中第16章第125节最直接地说明了宣教的方式[12][13]:
“ | 你应凭智慧和善言而劝人遵循主道,你应当以最优秀的态度与人辩论,你的主的确知道谁是背离他的正道的,他的确知道谁是遵循他的正道的。 | ” |
——《古兰经》16:125 |
结合其他经文提到的“对于宗教,绝无强迫”,经文排除了武力和强迫的手段,呼吁通过不受约束的对话、讨论和开诚布公的邀请使他人皈依伊斯兰教。使用违背伊斯兰教原则的手法和方式来传播伊斯兰教不被认为是正当[14]。经文用了命令式的语句,加上“劝人”、“辩论”的主意表示了当中的积极含义。作家穆罕默德·胡尔希德认为宣教的影响力只能是主动、动态、导向,否则就不算是宣教。不过,这种影响力如何在现代体现出来成为了热议,哲学家伊斯梅尔·法鲁奇认为“穆斯林自身在日常生活里立下的榜样、其对自身价值观的奉献和约束就是他们的证明”。他认为虔诚穆斯林的生活方式本身对社会里的其他人有莫大的吸引力,使得这些人会主动探求这种生活方式的原由[15]。
另一些经文则赞扬宣教的行为,如“你们是为世人而被产生的最优秀的民族,你们劝善戒恶,确信真主”、“你们中当有一部分人,导人于至善,并劝善戒恶;这等人,确是成功的”、“召人信仰真主,力行善功,并且说:‘我确是穆斯林’的人,在言辞方面,有谁比他更优美呢?”[16]。
《古兰经》提到先知们在不同的历史时代都致力于宣教,恢复人们对安拉的信仰,他们都是受安拉委托,把误入迷途的人类引导回造物主的正道[17]。学者阿卜杜勒·哈桑·阿里·哈萨尼·纳德维根据他对《古兰经》的研究认为关于经文提到的所有先知,他们的传教都适用于他们的受众,而且他们知道何时把他们的说教转向一神论。纳德维又指出,先知对所有典型的反对声音都有既定的答案,能利用“丰富的人类心理知识”说服他们[18]。
《布哈里圣训实录》、《穆斯林圣训实录》、《米什卡特·麦萨比哈圣训集》都收录了圣伴萨赫尔·伊本·萨阿德转述的一则圣训,记载穆罕默德曾经说道:“如果安拉经你的双手引导哪怕是一个人皈依伊斯兰教,你会比拥有红骆驼更棒。”红骆驼是当时阿拉伯人手上最昂贵和最珍重的资产[19]。
宣教的方法各式各样,除了通过投入教育、慈善工作及参政传播伊斯兰教,一些人会争取改革甚至是建立伊斯兰国家,部分伊斯兰组织的目的就是为了宣教[20]。穆斯林学者认为,宣教理应切合对象的特性。穆罕默德·阿布·法特赫·巴亚努尼表示,由于不同的地方有其独特的文化背景,穆斯林可根据他们的认知采取妥当的方法宣教。在穆斯林占少数的地方,他们的宣教形式与穆斯林占多数的地方有很大的差别。举例说,位于都柏林的爱尔兰伊斯兰文化中心与埃及乐蜀阿里·本·阿比·塔利卜清真寺的宣教方式完全不同[21]。
穆斯林的宗教事务都围绕著清真寺来进行,宣教工作也不例外。伊斯兰教的宣教相当倚赖清真寺的日常运作及增建来推进,因为在任何环境下,社交对伊斯兰教的立足和传播都至关重要。正如学者阿克巴尔·穆罕默德所说,在伊斯兰教成形时期,“它主要是通过社交和接触共同的兴趣传播,特别是在本地,这对伊斯兰教在早期的巩固和传播起了很大的作用”。从许多方面上,清真寺是伊斯兰教对外接触的枢纽[22]。除了长时间对穆斯林说教传道,敦促他们更虔诚地信奉伊斯兰教,它又可对外展示虔诚穆斯林的生活方式,以吸引非穆斯林[23]。
伊玛目通过在清真寺讲道宣扬伊斯兰教,特别是星期五的主麻日礼拜。埃及《民族报》进行的一个关于宗教同化的调查发现,最多大学生透过清真寺布道来认识宗教。有受访者表示,领祷者掷地有声、娓娓道来的话语说服了他们采纳伊斯兰教的习俗或生活方式[24]。
此外,清真寺又会举办宗教课程、资助课外和节日活动,并可作为诊所、幼儿园、慈善团体的活动中心,借出伊斯兰教的书籍和影带。透过这些活动和清真寺的人脉网络,邻里、朋友和朋友获邀加入,发挥了宣教的作用[25]。
在达瓦的概念里,教育占据著重要的地位。不管是像法蒂玛王朝那样在宫廷的正规教育,还是学者之间不拘形式的圈子,穆斯林和非穆斯林都通过宣教来学习信仰,例如如何诵读《古兰经》、如何运用伊斯兰教法及如何在日常生活里奉行伊斯兰教的精神[26]。大学和校园成为伊斯兰教宣教的主要目标,在美国研究宗教的玛莎·斯努利根·哈尼称“他们的主要目的是在公校、清真寺及伊斯兰中心提倡伊斯兰教育”,“浓厚伊斯兰色彩的教育对伊斯兰教在这个国家的未来至关重要,它让非穆斯林靠近伊斯兰教,任何人都意识到达瓦实际上正在推动和实现这些动作”[27]。
一些宗教组织致力于通过教育手段向社会宣传伊斯兰教的价值观,例如哈马斯在它的宪章里提到对民众普及伊斯兰教育是每位穆斯林的义务,又指他们要“教好这一代的穆斯林”,在专家和学者的指导下教授他们阅读真主的经书、学习先知的典故、认识伊斯兰教的历史和文化习俗[28]。穆斯林兄弟会则在街区、学校、大学甚至是监狱举办教育活动,教化广大群众,促使自身的长进和改革,最终落实全面的伊斯兰教秩序,建立统一的伊斯兰国度[29]。
社会福利亦被纳入达瓦的常规手法,包括开放给贫苦人士的医务诊所、施食处、房屋补贴和其他形式的援助往补足了欠缺或不足的政府服务,因为解决社会不公及经济不等亦是真主和《古兰经》倡导的责任。黎巴嫩什叶派宗教领袖穆萨·萨德尔开办了职业训练中心,真主党亦在黎巴嫩建立庞大的社会福利制度,牵涉教育、农业、医疗和房屋援助。美国的美国穆斯林委员会强调有需要发展“社会福利机构”,位于约旦安曼的伊斯兰医院享负盛名。这些社福举措巩固了伊斯兰团体的社会根基,同时便于谋求话语权[30]。
现代的大众媒体、电邮、文本讯息、手机及互联网都是达瓦可以利用的工具[31]。讲者可以利用电子社交平台讲课和布道,他们在清真寺和课堂上讲话的内容可上载至电子平台,让观众可以反复观看。达伊利用YouTube作为向年轻人宣教的手段,平台上相关的视频内容众多[32]。互联网有助于提升宣教者的知名度,使他们的生平、布道、教令及见解可以完整地传达给公众[33]。
一些学者和评论家察觉到互联网等新媒体是吸引更多穆斯林以增加影响力的新途径,这些媒体成为全球范围宣教的媒介。伊斯兰教学者优素福·卡拉达维称“我们可以利用这台神奇的机器教育穆斯林,并对非穆斯林宣扬伊斯兰教”,又用他创建的网站伊斯兰在线为例示范现代宣教的模式。他指出穆斯林在过去为了宣教而动用了军队,因为那些国王、皇帝和凯撒不让伊斯兰教在他们的国家传播,但现在并不需要,因为网络可以接触到使用不同语言的所有人,所以卡拉达维认为学习使用互联网是所有穆斯林的责任[34]。
现代的宣教运动强调号召教内全体穆斯林,而非转化非穆斯林。一些夸国组织提倡改革,大多数在一些本地教团和文化不再举足轻重的地方取得成功。沙特阿拉伯、利比亚等国认为达瓦是国家承担的责任,另一些国家则指这是个人和私营穆斯林团体的工作[35]。
在20世纪初,伊斯兰改革思想家穆罕默德·拉希德·里达称达瓦应是每一位穆斯林的义务,而不是穆斯林社群的整体义务,他的想法对达瓦的现代观点构成深远的影响。穆斯林兄弟会的创始人哈桑·班纳倡导改造那些越来越西方化、靠近西方价值观和生活方式而背弃伊斯兰教的穆斯林。达瓦的“民主化”解读不仅对穆斯林为主的社群里的达瓦组织有实际影响,西方社会的穆斯林社群同样受到影响。人类学家萨巴·马哈茂德形容这是“道德责任个体化”的趋势,达瓦成为“各种不同活动的重要参照,使之要宣扬、巩固符合伊斯兰教宗教和社会的伦理习俗”[36]。
穆斯林兄弟会及伊斯兰大会党在各国建立支部和办公室,寻求透过政治途径达致穆斯林社群的团结合作[37]。班纳清楚表明穆斯林兄弟会的三大目标是引导人类在伊斯兰教的旗帜下迈向幸福、强化穆斯林的伊斯兰教特性、建立日常生活以伊斯兰教为本的运动,并通过在社会游说、拓展社会网络及诉诸合法的政治和宪制途径表达政治主张来落实[38]。创办伊斯兰大会党的阿布·阿拉·毛杜迪与班纳一样在早年受到苏非主义的影响,他试图要在欠缺成建制的穆斯林社团、国家和哈里发国的情况下,向广大的穆斯林提供暂时的指引和任务。据他的说法,穆斯林不必等待这些架构的出现来复兴伊斯兰教,他们可凭自身创造这样的环境,最终引领社会上层变革[39]。
在1966年新秩序下的印尼,苏哈托独裁政权迫令穆斯林活跃分子退出政党政治,许多人转而致力于宣教,通过教育和举办社会活动奉行伊斯兰教的价值观,例如马斯友美党的前领导人创办了印尼伊斯兰传播委员会[40]。鉴于印尼伊斯兰传播委员会的活跃,它成为了继穆罕马迪亚及伊斯兰教士联合会后最重要的伊斯兰团体,会员人数有约800万人。在它成立的数年后,分支已遍布全国[41]。马来西亚亦受到影响,许多宣教运动在1969年的种族冲突后纷纷涌现,例如多名马来西亚伊斯兰学生国民协会的成员在1971年创立马来西亚穆斯林青年运动,这个组织号召引进伊斯兰教法、伊斯兰教的教育和经济制度,并要求政治改革,“自成立后得到高等教育学府的穆斯林青年鼎力支持”[42]。
萨拉菲运动的宣教活动在1980年代中旬开始在大学校园开展,经过阿富汗战争战火洗礼的沙特毕业生把它开枝散叶,并在1990年初成为重要的伊斯兰运动[43]。信奉萨拉菲运动的伊斯兰学者穆罕默德·纳西尔丁·阿尔巴尼把宣教放在首要位置,他认为没有宣教,穆斯林就挺不起腰杆,穆斯林国家更无从谈及。他相信如果要向世人展示穆斯林是可供仿效的模楷,伊斯兰教必须要净化一切异端和虚佞不实的内容。只有向年轻一代灌输可靠的圣训和圣行,才可构建纯洁的伊斯兰社会,成为伊斯兰国家的脊梁[44]。
其他的宣教机构还有伊斯兰国际宣教中心、中国伊斯兰文化中心、哈拉曼伊斯兰基金会、欧洲伊斯兰委员会、马来西亚穆斯林福利机构、马来西亚伊斯兰传教基金会、穆斯林世界联盟、世界伊斯兰感召协会、拉丁裔美国人宣教协会等[45][46][47][48][49][2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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